睦月の终わりに...

Notes
24岁的光和亮。关于在一起后第一个没有共同度过的新年,以及某种程度上不在计划之内的补偿。


一月末的寒风像是觊觎室内的温暖一样拍打着窗户,拉上一半的米色窗帘背后是沈沈的夜幕。

一手将行李撂在门口,另一手扯松领带,进藤光坐在床沿调暗了室内的灯光,发自内心地谴责著总务科安排的航班——北海道的一场大雪导致从他那趟机往后所有的班次全部延误;其实哪怕再早订一班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深更半夜才降落在成田机场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被迫要在附近的酒店住宿一晚。

「⋯⋯所以,应该要明天早上才能到东京了。我会尽早赶回来的。」

邻近年末的时候,两人都因棋院的工作忙得废寝忘食;十七天连休刚开始,塔矢便依照计划飞去中国和父母一起过年;而假期还没结束,自己又被通知年后要去札幌出差一周——这一通下来,他和恋人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这样⋯⋯』隔着电话,听见塔矢轻轻地叹了口气。

「啊,不过,带了很多有趣零食喔。赞助商的千秋庵这回也算出手大方,活动之后就一直在应酬;那边有一家料亭的炭烤肉很美味、海鲜也是⋯⋯」

『——话说,现在是在棋院一直安排的成田机场旁边那个能看到樱之山公园的酒店吧?』

「嗯?是,你别担心啦。」瞥到墙上的钟,时针指在零点的地方。「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记得早点休息。明天见喔~チュッ(^з^)-☆」

互道了晚安,挂断电话之后,进藤光回想着这一个月以来形影相吊的寂寞生活,每天只能互相发邮件,讲讲当天的事情,加点肉麻的很想念对方之类的话,基本是当成日记一样写,第二天有空的时候再去读对方同样洋洋洒洒几百字的回信。

睡一觉醒来,搭上最早一班的京成线回到家里,就能和塔矢重聚了——想看见他的脸,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的声音,能够真实地触摸到彼此,感受到相互的体温和心跳——想吻他。这个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像个陀螺一样转着,扰乱了他的思考能力。以前不觉得,一个月果然是很长啊,他想。

盯着天花板躺了一会儿,进藤光迫切地觉得需要给自己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他从床上弹起来,脱下衣服随手扔在椅子靠背上,从箱子里翻出洗漱用品,趿拉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推开浴室的门。

镜子里的人眼神疲倦,连续的酒席在眼底留下暗色,胡乱翘起的头发在黄色的灯光下越发像一团麦杆。让温暖柔和的水流洗去长久围绕在身边的舟车劳顿的气味,冲过澡后放了一池热水,他闭上眼半躺在浴缸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双手缓慢地来回感受着水流的阻力,氤氲的雾汽里,无法控制地回想起沾水肌肤的触感,浸湿的长发那绸缎般的光泽,断线的珠帘似的水花在起身时飞溅,单手挡在温暖的脊背与湿凉的瓷砖壁之间,耳畔黏稠的声音在唇之间颤动⋯⋯在镜前拥吻,偶然地睁开眼睛,越过对方的肩膀与自己的视线相对;不知什么时候交换了位置,相互推搡著,后背碰到墙上的开关——于是灯光熄灭,身体的轮廓在不完全的黑暗中流动般地若隐若现,湿润的声音在这潭浓墨中回荡、交融;一切都变得缓慢,甚至产生了时间会站在他们一边、为他们而静止的错觉,呼吸和心跳却如同定时炸弹的倒数。那天他们早已无暇顾及地上、墙上和彼此身上的痕迹,记忆清晰得恍如昨日,却总像隔着一层雾汽,让他想起那一夜过后醒来时的清晨温存的时光。

但话说回来,在浴室里做真的很累。除了浴缸之外没有可以躺下的地方,所有东西都又冷又硬,水会流进眼睛,而且会把润滑用的随便什么东西都冲淡。

他将下半张脸也沈入温热的水中,看着自己呼出的气体变成一串泡泡,百无聊赖地重复著用手指圈住一点水再挤出来的动作。明知道已经过了午夜,早上还要赶电车,脑子却越来越兴奋。他克制着自己的手不去做除了玩水之外的事情——坚持了一个月了,只剩这么几个小时而已。

终于磨到水开始变凉、不得不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敲门声。他愣了一下,并没有动——大半夜的,谁知道是什么呢。

安静了几秒,对方再次轻轻叩了几下。

「进藤,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他冲到门口。「塔矢?」

眼前确实是思念了一个月的人,用温柔的黑玉一般的眼睛望着他,双颊由于深夜的寒气而泛红。他拍了拍自己的脸,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幻觉。

「进藤⋯⋯」话音未落就被用力抱住,险些撞上门框,塔矢愣了一下,随即抬起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

「你怎么来——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间的?」一边将塔矢拉进室内一边问道。

「啊,我也觉得奇怪,」塔矢将围巾和大衣挂在架子上,「和前台值班的女士说明是来找你之后,就直接得到房间号了。」

「欸?这样都可以?!——啊,你来了我当然很开心,所以这一次可以另当别论,但是这么简单就能知道客人的房间,怎么想也不是很好吧!」

「⋯⋯对方应该也只是好心。这么晚了,连愿意来这边的计程车司机都很少。」

「啊,是打车来的吗?」这得多贵啊!都可以再买一张机票了——一向举止有度的恋人,偶发的超出常识的行为总令人惊奇。

「嗯,因为实在很想见到你,所以⋯⋯」

「呐,这样的话,今晚就一起睡吧。」进藤轻快地说,随后转身去拉上窗帘。「你要用浴室吗?」

「不用,」塔矢瞥了一眼他的浴袍——交领处露出的锁骨在皮肤上投下阴影,喉结上还挂著水滴,「这个时间当然已经洗过澡了。」

房间不算大,地上敞开的行李箱里有些东西掉了出来,衣服、生活用品和五颜六色的零食包装袋混在一起,占了床边大半的空地。塔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正准备俯身整理,却感到肩膀忽然被一股力气向后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仰面倒在厚实的床褥上。进藤的双手撑在他肩膀两侧,发梢挂著的水珠映出紫色耳钉的倒影,滴落在米色的布料上洇开一小片深色;原本就随便系上的浴袍从身前垂下,能看到绷紧的胸肌与线条分明的腰腹——他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话说⋯⋯这么晚了,」进藤将塔矢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大费周章地跑过来,只是因为想『见到』我吗?然后呢?」

进藤的眼神背着灯光,像窗外的夜色一样难以看透,却似乎散发著太阳般的热;塔矢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天花板的边缘。「别开玩笑了,真是没点正经。只是想你了——一个月没见,想和你下棋而已。」

「这样啊⋯⋯」进藤歪了歪头,凑得更近,「我也是,不过你看这里也没有棋盘——就先下盲棋忍耐一下吧?我先来,十七之四。」

塔矢从他和以往对局时相似的认真神情里看出了一些别的东西。「嗯⋯⋯四之四。」果然,这人嘴上说着要下棋,手却开始在他身上乱动。

「十六之十六。」进藤的指尖突然探入衬衫的下摆,从背后摸上他的腰,「说起来,在想我的话,最近有自己解决过吗?」

「啊⋯⋯解决、什么。」塔矢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身体却无法掩饰地随着在皮肤上久违的触碰而颤抖,「⋯⋯四之十六。」

「那就是没有咯?可是要忍一个月,不会很难受吗⋯⋯六之十七。」说著,他离开了腰际的皮肤,转而来到胸前揉弄起那里已然挺立的两点。「看吧,一碰你就有反应了,不只是这里,下面也⋯⋯」

「呃⋯⋯三之十四。进藤!唔——」下意识地握住进藤的手腕阻止越来越过分的动作,对方却在他出声的时候俯身吻住了他,舌头没有犹豫地直接探入,重重滑过上颚和齿列,抵著舌根处的软肉与之交缠。这样粗暴的亲吻令他难以呼吸,耳边只剩下清晰的水声;阔别许久的绵密触觉使意识蒙上一层雾气,不禁放任自己被熟悉的肉体渴望支配,他弓起身扭动着腰来缓解下腹窜上来的火,于是这火的源头又与对方相贴。他不住地从喘息间隙发出含糊的呻吟,喉结滚动着吞下渡来的津液。待离开时,进藤还意犹未尽地吮吸着他的舌尖,随后终于从口腔退出,唇间牵出的银丝随之拉长、变得弯曲,又落回他张开的口中。

「呼⋯⋯」光抬起头,视线无法从自己刚才衔住的那两片嘴唇上移开,湿润的唇瓣泛著水光,舌头被轻轻咬在齿间——亮的脸上满是亲吻过后的情动之色,眼睑微阖,睫毛随着凌乱的呼吸不住地颤动,眸中朦胧地含着他的影子。

「塔矢,很想要吧。」跪在亮的双腿之间,膝盖隔着外裤若有若无地碰着他,「我也是,这一个月里每天都会想起跟你做爱的感觉⋯⋯」光抓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来到二人紧贴的下身,「这里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

手指拨开浴袍的前襟,碰到那个熟悉的地方时,肿胀硬挺的触感让塔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用手掌握住上下套弄,又不可避免地碰到自己长裤下的敏感之处,进藤逐渐变重的喘息随着他抚摸的节奏洒在他脸侧,发丝被温热的呼吸轻轻吹起。

这几日,每每夜晚躺在酒店的双人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时,就会回忆起塔矢的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然所有的记忆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刻真实的刺激;分明都是下棋的手,塔矢柔软的掌心、指尖恰到好处的棋茧、指腹按在跳动的血管上的力度,都能够带来他自己永远无法实现的强烈感受,像是火花从肌肤相碰的地方爆炸开来,在全身的血液流窜。他的额角流下一滴汗,混入发际的水珠里,「——呃、亮,不愧是⋯⋯」

「进藤⋯⋯你也、不要停啊。」

「?」他望进塔矢湿润的眼睛。

「三之十四之后,你的下一手呢?」

「——欸?那种事情早忘了吧!亏你这种时候还能想那么多⋯⋯我投子了啦!」看着塔矢潮红的面頬,浮着水光的眼睛恣情而真切地望着他,心里一阵悸动;他暗自腹诽道,当初说不能把下棋和这种事情相提并论的是他,现在一边做一边想着下棋的也是他,有什么毒,看来是自己还不够努力啊!

单手解开塔矢长裤的扣子和拉链,白色底裤上果然已经晕开一片水渍。

「才第七手就投了,看来进藤本因坊最近是太过松懈、呃——」

「对我用这种盘外战手段的塔矢名人也不光彩嘛。」光拽下他的内裤,手掌利落地握住弹出来的肉茎,「松不松懈,试一下就知道了。」

「唔⋯⋯说什么盘外战。」亮因为他在敏感处的抚弄而颤抖,咬了咬下唇抑制住呻吟,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也握紧他的性器,「是你自己,居然连下到哪都忘了——」

「嗯——」复被包裹住的感觉让他头皮发紧,想要在那舒适的掌心里直接冲刺起来,但瞥见恋人颇有恶作剧意味的眼神,又不甘心如他的愿落了下风,遂想寻求一些余裕,他便道,「话说这种时候,该把衣服脱掉吧。」

塔矢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收回手,犹豫着将衬衫的釦子一颗一颗解开,露出白皙的胸膛和腰腹。看进藤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也准备褪下浴袍时,却说:「那个,你穿着就好。」——自从有一次看过进藤穿羽织的样子,总觉得这种不同于平时的、东洋风的衣着也很适合他,而且莫名地十分⋯⋯性感。二十四岁的年纪,虽然顶着一双没什么年龄感的、清澈的圆眼睛,脸上还是稚气未脱的样子,肩膀却已经成长得宽阔可靠,和服硬质而有垂感的布料亦比现代的立裁更能衬托出年轻结实的肉体有张力的线条——这种私下里会见到的、他偶尔流露出的端正的男性气质,对自己也能有如此的吸引力。明明刚认识的时候还是个完全没长开的毛躁的小孩,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

思绪被眼前人接下来的动作打断,进藤忽然跪到他枕边,嘴角挂著一抹戏谑的笑,「一直盯着我的胸口看,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凑过来的欲望正贴在他胸前轻轻蹭著,前端冒出的液体在皮肤上拖出晶莹的痕迹,「来吧,摸一下这个,亮,是你想要的吧?」

塔矢眨了眨眼,过近的距离让他一时之间难以聚焦起视线看清那个形状。而手指覆上柱身的时候,记起它在自己体内的感觉、冲撞时带来的快感,让他喉咙有些发干;龟头从圈起的手里顶出,碾过挺立的乳珠来回肏弄著,下面也被握住抚摸,不禁从唇间漏出一声呻吟。性器的热度和液体接触空气的微凉交织著贴在那处敏感的皮肤上,致使胸前泛起奇特的酥麻,明明不该是性感带的地方,却被亵狎的动作调动起官能,肌肉战栗著,仿佛乳孔都张开了——不止一次在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做出过分的事,即使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仍是逐渐习惯了跟这种羞耻感共处;只因每每看到进藤认真的表情、直白而坦然的视线,明白他在渴望自己,得到这样的反馈便会不自觉地沉浸在这份爱意里,心中泛起波动的涟漪。

——已经,变得这么奇怪了吗。

进藤望着他迷离的眼睛,手的套弄不由地从绵长变为粗重,看到他随着自己的动作扭动身体,微张的唇瓣之间毫无克制地溢出颤抖的喘息,凌乱的衬衫压在身下,衣袖缠着手臂,青丝在这一片浅色上散开,有几缕贴在汗湿的脸和脖子上,他突然记起曾经闪过脑海的一个想法——

「哈啊⋯⋯能不能稍微借用一下⋯⋯」说著牵起塔矢肩头一束长发放在他指尖,「这个。」

「欸?什么⋯⋯」话音未落,手被进藤握住,卷著自己的发丝一起在性器上来回摩擦。

「——嘶、真是,很久以前就想要这样了,」柳丝般的黑发不论什么时候都梳理得顺滑柔软、发梢如本人一样平直得一丝不苟,在光线下总是流淌著绸缎一样的色泽,低下头时顺遂地分开露出秀雅的后颈,也把那处肌肤映衬得更加白净;躺下的时候就在身后散开,像海水的细浪一般随着身体的动作轻颤;坐在他身上时则会垂落在周身,夹着优美的喘息声拂过他的脸,如春日的旭风撩拨起他的心弦,叫人心痒难耐⋯⋯「一直、想用你的头发做做看什么的。」

「啊、嗯。」虽然没什么可拒绝的,毕竟以现在看来,不管怎么样都要再洗一次澡了——但这都是从哪学来的东西,认真追究起来已经属于恋物癖范畴了吧⋯⋯可抬起眼便看到进藤咬著牙、期待又有些紧张的神色,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用手指卷起一绺直发,尝试着从顶端缠绕着向下抚弄。

「唔嗯⋯⋯果然、好厉害——」上下动作的阻力变大,被紧紧缠绕的膨胀感也比手指的触摸多了一种电流般麻痒的感觉。

进藤向后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向前顶着胯将欲望在塔矢手里前后抽插,塔矢不得不用双手握住那冲撞的肉柱才不至于让它滑出去;那件浴衣由于激烈的动作从一侧肩上滑落,露出形状好看的手臂肌肉。

他听到进藤粗重的喘息,「好厉害啊,亮——」

真的会这么舒服吗⋯⋯尽管不太能共情这样的喜好,但看着进藤这么激烈的反应,用燃烧着情欲的视线望着自己,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手指也握得更紧;盯着手中圈住的性器,看到前端在虎口处进出,俨然像是交合时在自己体内的视角一样——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着,他面上全是赧色,而光顶弄的动作也随之变得粗砺。

「呃、你慢一点、唔——」阴茎突破虎口撞到他的脸颊,在唇边留下一点粘腻的液体,却没办法抬手去擦,只得伸出舌尖,卷著那一点晶莹放入口中,又急喘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随后便感到手里的东西胀大了一圈。

看着下意识做出这种行为的亮,光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忍住想要再一次顶到亮的嘴的冲动,他紧咬著牙,报复性地用左手掌心旋转着压迫冠状沟,包裹住龟头旋转,一直捋至他性器的根部,看着身下人两条长腿不自觉地颤抖著分开,正扭著胯不知是要向自己手里送还是要逃离,视线落在自己在他手心的动作,双目却失焦——又在自顾自地想色色的事了吧;从第一次性爱开始就察觉到了,有着跟清冷外表并不相配的、这种体质的恋人,总是耽溺于快乐的绝妙肉体在被逼迫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出现一系列不得了的反应,甚至能够享受些微的痛觉带来的快感,而这时呈现在脸上的也净是令人血脉贲张的表情——眉头微蹙,汗湿的浏海斜著贴在额前,泪水含在泛红的眼眶,被打湿的睫毛沾在一起像濒死蝴蝶的翅膀般颤动,软舌微微探出齿间,略显沙哑的嘤咛混合著短促的抽息和吞咽声从双唇泄出。

「进藤、别——至少、慢一点⋯⋯啊、嗯⋯⋯」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说什么「慢一点」,光想,更何况之前的教训告诉他,现在如果真的慢下来一会儿就要被责怪为什么突然停下,在这种事情上发少爷脾气又不能说什么,吃一堑长一智,他再也不会上当了!——而且做出这种样子,只会让人更想欺负吧,什么叫口是心非,什么叫强人所难——看到亮弓起后背,仰著头露出脆弱的喉结,好看的凤眼因为被过多的快感冲击而微微吊起双眸,仿佛快要到达顶点的样子,光忿忿然用手指按住了他阴茎的系带处,随后如愿地看到眼前人因为射精欲望骤然消退而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便又收紧手指捋动起来,并刻意用指甲和掌心的茧反复擦过尿道口与铃口。

释放的渴望被毫无征兆地截断,复而飞快地继续攀升,这种失重般的体验意外地带来了崭新的刺激;他对光不可预料的动作感到害怕,被掌控著射精欲望的不安全感又让高潮的到来变得更加清晰而强烈。

「呜嗯、不⋯⋯啊、进藤——!」

亮带着哭腔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张开的大腿内侧肌肉痉挛著,腹部收紧后渐渐舒展开来,清泪积聚在眼角,双手从光的性器上滑落到腹股沟,伴随着不应期而涌上的羞耻感让他想要将腿合拢,却被胯间的手阻止;光用两指捋著系带处,看他呻吟著射出最后一点白液。

而他回过神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呐,亮,能不能、稍微张嘴?」

进藤的手在他脸颊旁边慢慢撸动着依然挺立的欲望,上面还缠着自己的几束头发,湿润的前端透著紫红;半干的金发散落进琥珀色的眼睛里,眼底的渴求毫不遮掩,眉头难耐地皱起,嘴角却微扬著。

大部分人都知道的是,塔矢亮有着恪守传统的原则性的一面,譬如对礼仪的要求、对围棋的认真;但只有进藤光清楚,和绝大多数包括自己在内的道貌岸然的日本人一样,亮在床上对性并没有什么道德感。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准备跟亮做到最后时专门找了同性恋色情片来补习,看着两个男人在屏幕里翻滚却只觉得奇怪,两具肉体激烈地碰撞著仿佛在摔角,堪称毫无美感的画面令他尴尬不已,但真正尝试过后便觉得因为是和亮,才能做什么都乐在其中。再加上亮在这方面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即使缺少经验,善于享乐的身体和精神上的韧性仍使他在床上能够做到非常不可思议的程度,比如震惊于亮第一次口交就能成功深喉——这也很严重地惯坏了自己,明知道很过分,却又非常享受这个过程,甚至后来逐渐演变成事后偶尔会再在他嘴里纾解晨间的反应——好像只要时间允许就不会被拒绝呢。而一想到平时在他喉管里那种湿热紧窄的感觉——形状姣好的嘴唇被性器撑开捅进深处、眼角被泪水浸得嫣红却还是认真地一下一下嘬吸著、压在肉棒下面的舌头竭力地动、原本纤细的颈间被肏弄得鼓胀起来的样子,进藤光只觉得头脑越发混沌,除了想要一直看着这样的亮,已经无法容下其他的意识。

亮以为他想像往常那样在自己的喉咙里解决,便轻启双唇含住了性器的头部,舌头绕着圈舔弄,收起牙齿,并沉下了舌根将肉茎纳入深处,让龟头顶在会厌处的同时做出吞咽的动作;但进藤却没有像以往一样配合著顶入——塔矢疑惑地抬起眼,透过散乱的浏海有些吃力地望着他。

进藤看着他睁大的湿润双目中惊讶的神情,小幅地摆动腰腹让小半截阴茎在亮的口中抽插,手指则缠绕着黑发以相同的节律套弄著根部,赤裸的视线在亮的眼睛和嘴唇之间移动——亵渎恋人这张漂亮的脸,看着他为取悦自己而努力的样子,便会萌生出一种罪恶的成就感;能够独占这样的亮,这种认知让他的血液几乎都沸腾起来,粗重的喘息和著水声在充满情色味道的房间里回荡。

不清楚他为什么没有配合,塔矢试图将头向前倾,以让他的欲望更加深入,却听到对方在愈发急促的吐息间低声说:「等一下、别动,稍微⋯⋯我就要、呃!」

厚重的液体忽然喷溅在舌苔上,一股接着一股顺着舌面流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直接射在「嘴里」,感受着浓稠一波一波地灌入,强烈的酸苦味道冲击着他的味蕾,而阴茎还未退出去,仅仅是前端放入塞满口腔,迫使他松著下颌,舌头艰难地舔舐轻轻顶弄上颚的龟头;因为平躺着侧过脸的姿势,来不及吞咽的白浊从嘴角流下,滴落到米色的床单上。

光用拇指抹去亮唇边的精液放到嘴边,「呃、果然很浓吧⋯⋯毕竟我可是、等了一个月——」他的左手挤压着性器根部,亮感到口中的东西还在跳动,「哈⋯⋯现在、全都、交给你了。」

他们维持了一会这个姿势,精液的量比平时大些;而终于从亮嘴里抽出时,龟头带出了一串半透明的黏液。「唔,」亮用指腹擦掉嘴边流下的液体,又抬起手重新抓住光的欲望。「——也太多了吧,」他侧过头舔了舔肉柱上的残余,「而且为什么非要射在嘴里?真的很过分⋯⋯这么想要我吃下去的话,」换了一个角度继续著,让柱身蹭过鼻尖,「和以前一样在喉咙里射就好——」

喂喂,一般人的常识里单就这两者来说,明显是深喉更过分吧!为什么你这里会反过来啊?在奇怪的地方被追责,见他微蹙著眉用一种不满的眼神盯着自己,又分明在认真地伺候那个地方,光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哈、因为这样就不用尝到那种味道了,」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并做出回答一样,亮一面说著,又舔过下方的囊袋,把方才顺着肉茎流下挂在那里的精液也卷入口中,「很难吃,味道太重了⋯⋯而且溢出来的话会黏得到处都是吧。不过比起这个,进藤——」重新从根部向上舔到前端,舌头在那里的小孔上打着圈,清理干净里面的浊液后,他看了光一眼,随即缓慢地垂下视线轻轻吮吻了一下龟头,「忘记跟你说了,欢迎回来。」

完了,太超过了,光想,原本打算这之后去清洗一下就可以睡觉的,但这一刻看到亮这样的眼神、水盈盈的双眸,视线越过上挑的眼角看着他、凌乱的长发粘在他的脸和自己的性器上、粉红的舌尖挂著那些液体的样子,脸上身上全是情欲的痕迹却说著这种游刃有余的话,便觉得下身的火又要燃烧起来。

「不好吃⋯⋯吗?可是这里,」低下头,上半张脸被汗湿的金色额发盖住,他松松地圈住亮再次抬头的欲望,浴袍的袖子扫过大腿,「不是觉得很喜欢的意思吗?」

「唔——要有这种废话的时间,是不是、也该进来了。」亮瞇起眼睛盯着他,抬腿碰了碰他胯间的硬挺。

虽然这样的催促是很让人心动没错,「——可是你有带套吗?」

「嗯?这种东西平时不都是你在准备⋯⋯」

「可我去出差欸!又不是和你一起去,当然不会带吧。」带了能干嘛啊。

「那就直接进来,反正⋯⋯」反正大家都是男人。

——什么「直接进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突然发出这种奇怪的邀请——进藤光脑中登时浮现出曾经看过的AV片名,什么「ムチムチ美人といつでも中出しして孕ませOKの夜」之类、色情的吸睛标题——不过还好润滑的东西勉强是有的——歹势,他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考验。心中默念几遍「进藤光你真是个混蛋」,抱着一定程度的负罪感,他俯身从床边一团衣服中间的一个小旅行袋里翻出一瓶资生堂的滋润乳。身后传来皮肤与床单摩擦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之后,又听到一点细微的喘息。

再次转过身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变得非常⋯⋯难以言喻。亮背对着他趴跪在床上,双手抱着枕头,臀部翘起露出私处,从肩膀到后腰弯成一个圆润的弧度,分开的大腿内侧绷紧,性器沈甸甸地下垂,头部在一片狼藉的床单上轻轻磨蹭。感受到床上压力的变化,亮越过肩膀回头看他,黑发从背上顺着肩头滑落,露出泛起粉色的皮肤和脊柱与肩胛的浅浅的阴影。

进藤光感到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嗡」地一声碎裂。他把手里的瓶子连着按压泵一起打开,胡乱倒了一大堆乳液在亮的臀缝间,看着透明的液滴流过后穴,顺着会阴处和涨红的肉柱落到身下汇聚成一滩。

亮瑟缩了一下,本能地向前躲开,「喂、好凉⋯⋯」

把瓶子扔在一边,他掐住亮的腰侧把人拉回来,前端借着润滑顶开穴口,就这样整个没入。

「嗯、嗯啊,进藤——」

湿热的内里像是记得他的形状一样紧紧吸附着,臀肉被顶撞得一下下颤动,皮肤很快染上一片殷红。粗暴的进入却意外地顺遂,内壁层层叠叠地缠上来把他包裹住,未曾料想的温软触觉让光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样的体感,如果不是这段时间里自己玩过,至少也是今晚来之前就有做准备;而无论怎样都太糟糕了,却从一开始就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想到这,他有些负气地加快频率顶撞起那处只有自己知道的弱点,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这种时候,嘶——该叫、『光』、吧。」

亮将脸埋在枕头里,长发随着身后的撞击而晃动;断断续续的声音无法分清是想要说话还是呻吟,却逐渐变得密集、婉转,像是某种阀门被打开一样不受控制。光感到手指下的肌肉在抽搐,腰臀迎合他摆动,穴口越夹越紧。

「哈⋯⋯真是狡猾啊。你这样、让我⋯⋯」他用力碾过深处微微凸起的那个地方,「让我、呃、根本不能跟、其他的⋯⋯做、」进出的时候都像是被吸著一样,手指在身下人腰间柔嫩的皮肤上施力留下发白的痕迹,「再也没法喜欢上、除你以外的人了——」

亮摇著头,几乎要被冲散的意识依然一字不差地接收到了进藤的话语,尽管不想承认,对方这种别扭地暗示只钟情于自己的表达真实地给予他一种躁动着、从脊柱直冲到下腹的愉悦感。「⋯⋯唔、呃、在胡说什么——到底是谁更狡猾,还说什么把、嗯、一个月的都、啊、都射给我⋯⋯哈啊——」字和词粘连在一起,本人好像对覆述的这句话有很大的反应——肠肉忽然痉挛著绞紧,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连脚趾都蜷起来,「啊、光——!」

白色的浊液混入不久前滴落的润滑剂,亮微仰起头,下沉的腰肢不自觉地轻微摆动来让体内的东西在那一点上更重地摩擦,试图延长高潮的余韵。

「啧,真是⋯⋯」他模糊地听到光的声音,「自己的手指能够到这里吗?」

还未来得及适应,身后的冲撞就变得越来越快,每一下都刺激著同一处;不知是泪水还是什么的液体浸湿了枕头的布料,微凉地贴在脸上。

「少囉嗦,你倒是⋯⋯」温润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说出责备的话听起来也更像是在诱惑,「呜、快点——」

「哈,马上就⋯⋯」误打误撞地,对于内射的臆想将要变成现实;没有那层硅胶的阻隔,阴茎直接贴著肠壁的黏膜,未曾有过的湿软触感让他下腹发热,肌肉随着抽插的动作有节奏地颤动,光不耐地压低了声音沈吟道,「给我、接好了——」

龟头捅过狭窄的结肠口,在这个逼仄的湫隘来回肆掠,身下人的腰沉了沉,甬道深处再次轻轻收缩起来,唇间溢出破碎的哭叫。

「唔、嗯啊⋯⋯光——」从下腹到腿都变得麻木,身体也使不上力气,宛如随着潮水漂浮,口中不由地像呓语一样呼唤著爱人的名字,绵密而持续的快感如同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袭来,用后穴高潮的体验显得缓慢而悠长,似乎时间都静止下来,这让他想起醉酒的感觉。

恢复过来之后,像是从海面之下浮上来睁开了眼睛一样。阴茎已经退出去,肠道里黏腻的感受开始变得清晰,亮翻过身来仰躺在枕头上,小心地避开床单被弄湿的地方,努力平复著躁动的呼吸。

光跪在他腿间,手肘撑在他肩膀两侧,敞开的浴袍落在他身上。嘴唇被轻轻含住,缓慢地舔舐、吮吸,舌尖相触,随后交缠在一起;光的额发抚到他的脸颊,手攀上胸口看似漫不经心地摩挲,却总是刮到立起的乳珠。

他抬手捧著光的脸,指尖滑过对方耳垂上那枚紫色的圆石,望进那双睁大的琥珀色眼睛里。「所以,结束了吗?」说著环住他的脖子,双腿缠上他的腰,用臀间沾有湿液的肌肤蹭了蹭他仍然半硬的性器。

身上的人半瞇起眼睛轻笑了一声,「结束?」脚腕被提起,膝窝挂在光的肩上,「你觉得呢?」

冬天的长夜总是让人错觉晚上的时间是用不完的,直到忽然发现天边的颜色变淡,而日出似乎又是一瞬间的事情。新年共度的第一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相拥著熟睡的两个人身上——他们显然没有赶上第二天早上的京成线,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终わり。


End Notes
写到亮被问「自己的手指能不能够到」然后回复「少囉嗦」这句的时候,本来想让他说「就知道说话你行不行」之类的,虽然最终没有这样说(白:亮老师说话没有这么俏皮啦,这种毒舌的发言怎么更像是越智的台词⋯),但是产生了以下的沙雕。是社x越智。
越智和社下棋,社输了。
越智:你到底行不行,你是不是只有嘴上行啊,不你嘴上都没有我行。
社:我这就告诉你什么叫嘴上行。
片刻之后,棋院的路人听到一个房间里俩小孩吵架,什么「太粗了太长了」「嘴上行不行」之类的,觉得不太好就去看。一推门。
社:我这就吃给你看。
说著拿起一个惠方卷熟练的吃了起来。
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最早只是觉得「不行」三连很适合让越智说而已。已经不认识「行」这个字了快要。(不过社和越智是很可爱啊随便什么顺序都行x)

3 Replies to “睦月の终わりに...

  1. 光崽的情话是曲里拐弯的,xp也是花样翻新的,相比之下,亮宝都是打直球的,耐受力也是max的……
    ps:我就想问第二天退房是不是又得赔床单钱了🥳🥳🥳🥳

    1. 床单让棋院报销了!(bu
      光嘛就是觉得看着很straightforward但是有时候就很别扭(?然后亮就看着很别扭其实有时候很straightforward然后如果做出没有自觉的直球行为就更好了
      就很有意思kkkkkk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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